卿言Satsuki

「挥墨扑空,引咎拨冗,敢一瞥峥嵘。」

写作为填补和扩展生命中美丽的虚空。

【APH极东】旧梦惊鸿入画而死于织锦绣针他未知(七七纪念)

   又名标题好长文好短

   纪念日速打,不要觉得这是粮也不要觉得我这天发极东文就是罪该万死,这就是一篇哲思,为绕开红线以及我没有笔力当日写一篇史政论文而整的短篇隐喻意识流。






     是因为恐惧墨迹终有一天将要褪色,才用针线将其死死缝住钉住么?


     “可你明知道,”那人继续往下说着,“只要年岁够久,那些出土的古画、锦绣,无一例外沾了如今已不属于它们的空气都要败死破碎,除非用特殊方法才能小心翼翼地封在玻璃柜中、拓到石墙上,甚或再有现下的科学技术所不能企及的,只得先停止开掘。因为他们都信了,信了那死灭透的魂魄不会再做出多少不合时宜的变化,信了自己加紧研究的速度不过几十一百年,也比不上万古,更比不上死亡的永恒。如果当真在它彻底朽坏之前还是无法,只能证明原就是同它无缘,生缘死缘一项不占的‘无缘’——佛学曾教过你,无缘的东西放手为好,可你将我教给你的东西大半更改,又可笑地在一小部分中剩下言语无法形容的固执,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金丝银线照样要褪色的,成骨般的灰白,成风化粉末,从指间流过一把都抓不住。“可我告诉你我是为了什么活着。”那人继续往下说着,“风吹日晒不能化的是活体,一年一年呼吸的空气中纵有什么改变,坚持下来也再意识不到了,随后十年、百年、千年,仍能轻易地就堆垒起来。于是我是最特殊的一件古物,我身上留着它们当年活着的所有记忆,纵然说它遥远,也只不过是河水追溯它的源头的距离;纵然渐渐淡却,仍有人踩着我的脚步跋涉千万里,将那些印记自源头开始牢牢刻在竹简上、刻在我的骨骼里。”


     “若你问为什么要用竹简?”那人笑起来,“少有人将竹简展开了挂在墙上供来客欣赏罢?那是留给自己的。花鸟、山泉,织锦屏风上、笔墨画卷上,风雅呈在表面留与他人赞叹赏玩,竹简则在背后书房中卷好了一捆捆,层层堆积上去,布满一整面又一整面的墙,就像是记忆与骨骼的重量。或者它是淀在心里最深处的,是浮在血脉中沉底缓缓涌流的,就连掏心窝子的肺腑真言和柔情蜜意说出来时,也吐不出它半分。它太深太深,你简直瞧不见它;非但他人瞧不见,连自己也同样。每个人活着,都是为了在它映射到外界的影像中寻得自己。”


     “而这事儿很难,他的探知举动于他自己来说,同他的‘他人’无异,便就是这样陌生。连他的过去也会渐渐行远积尘,过度执着又是沉溺梦境的毛病,这样的平衡放在我这样的存在身上便一点都不美了,甚至是你们可以挥旗举枪而入的信号——瞧啊,梦境与现下的夹缝中为每个人都铺好了一地利刃,他恰恰坠下去,被刺钉住,动不了了!


     “可真以为我不会挣扎么?疼痛、艰苦,血肉在身下稀稀落落流淌下来,纵是漫长的进程,我最可笑的考古学家,别忘了我仍是一个活物啊!你瞧见一些无法继续开掘——实则是施暴——的端倪,急忙从四面八方用绞索拉扯住了我,用枪炮和鲜血号哭来威吓,可即便是你盖上黄土将我深埋入我本不存在于那里的六尺之下,我依然伸手磨出满指鲜血突裂扒开它们,重新站到你们面前。血色是最刺痛人眼、最浑浊而最明晰的镜子,承载着在心脉与骨骼的深处又深远过我的历史的东西,伴着它落到地上,被我双眼灼痛喉咙发干的子民饮下。


     “那依稀发亮的一点点是什么?我曾经如日中天的骄阳甚至西斜的残阳都将之光芒掩盖甚至打压的,在夜色里卢沟桥那头染血的红月边化作远远星子一点点为我鼓舞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如何定义它,我的子民不知道如何定义它,而你们这些旁人甚至连瞧都瞧不见它。你剖开我的骨和我的心意图找它都徒劳,那是我自己都险些误解的东西,他人更是成串地误读与无视。或许瞪大眼睛去瞧,记忆与记忆的字里行间还留着你影子的一段段,但再定睛看一看,我应当能担保其中的‘恨’比‘爱’更多。


     “片面视己、片面视人的人原该遭到蔑视。你是认为我后世沿袭的‘汉唐’一声名底下指代的实质是我一声绝唱么?是认为我空洞重复着将自己震聋震哑的‘上国’之名已僵死么?因此你便可在回忆里一遍遍粉饰旧梦,叹惋着提笔将它绘上纸面么?可笑你承不住那纸与帛的表面下千万钧千万年的重量,且仍是害怕它从指尖坠落逃脱的。那墨痕原是从唐那样的悠远研磨而来,留至今日早该褪色,甚至该说它早已衰亡,你仍尽心尽力劳而无功地为它绣一层华美棺椁,向着它说,仿若向着我说:‘这才是王耀,我只认他是这个样子。’你是妄将赝品纳入藏匣的收藏家,它将败死、衰凋,甚至在你兴起提笔画它的意念之前;你是在我们之间曾有的胜败缝隙里早早明晰了你无能也无权得到血肉人情和无数华夏儿女撑起的真品的野心者。我的昨日给多少人心里埋了疑冢,他们问新生的这个可是王耀?王耀会不会在旅行家和传教士的字句之间安静长眠?王耀最终若真能爬起,他会成为什么样子?


     “我不知。我已不想再去揣度,既然你们要我看见血色,我就好好地注视着眼前的血色。侵略者的血色是昔日武穆笑谈渴饮之物,被侵略者的血色是苌弘匣中三年碧涛,今日的我则会在红月边的星光下听着他们永不磨灭的铿锵歌曲,他们的呐喊便是最优美的音乐,我会在被推翻的那一切当中与最本初的我相逢。对错拘于时间,他们拘于每一刻的对错,但他们仍知道外敌与内患如何分清楚,在前者到来时并不评判今日我的对错和应有的样子,他们喊:忠义爱国!


     “而你对我应有模样的判断源头在何处,归向在哪里?你原可不在你自己织出的茧房中呐喊任声声多凄切真恳的回音感动自己,你原可选择烧融了墨迹、锈蚀了丝线,你原可时时刻刻擦干净了双眼来瞧瞧你我时时更进的样子,让你的自视和视我同样带着漠然的陌生的礼貌——你也原可不听我一言半语,就像你一打最最当初起,便可以选择不爱我。


     “本田菊。就像我本也可以选择不爱你那样。


     “——你敢开枪么?”





   听着曾一鸣《笙歌》写完的:“好像是刹那间转过了因果门,又看见,那所有的爱还没变成恨。……仰望着天空,身体却渐渐滑落在一个那名字就叫做逝去的山崖。”

   加上昨天正好读完了《中日交流两千年》,觉得日/本应该说真的对中/国怀有某种期待,这种期待又明显指向儒家和汉族,每当受到撼动时那一端也会传来他们的强烈抵触。近代这张图画实质上早就崩碎了,非得继续见到形式上也一样碎裂,所以才有了文中这一系列比喻。

评论(12)
热度(50)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卿言Satsuki | Powered by LOFTER